1966年国庆节,葛昌纯受邀登上天安门城楼观礼,这是国家对于分离膜研制团队对“两弹一星”工程所做贡献的认可。青年时代他临危受命,成为制造原子弹、氢弹关键材料——浓缩铀-235用复合分离膜研制的主要负责人,葛昌纯等一行科研工作者,从原理学起,攻克语言难关,忍耐有毒材料,突破大国垄断,证明了中国人在尖端科技、基础材料上有白手起家的勇气和能力。

在《吾家吾国》节目主持人王宁的镜头前,夏元洛教授讲起丈夫葛昌纯院士把天平带进厨房,按照科学原理配比做饭的故事。做一桌好菜,靠的不是一板一眼按公式和原理寻求最优解,但多年来研发核心领域的关键材料,“材料报国,追求第一”的思维习惯要求他始终精准、完美地对待手头的每一样工作。


(资料图片)

支撑“两弹”之梦

为了实现原子弹、氢弹的真正威力,必须制备高浓度的铀-235,分离膜是以气体扩散法浓缩铀-235的核心元件。对1960年的中国而言,制造分离膜技术难度极大,几乎无法实现。年轻的葛昌纯临危受命,成为研制乙种分离膜任务的负责人。而当时摆在他面前的,仅有各国的失败经验,分离膜技术被苏联、美国和英国紧紧攥在手中。

王宁:这种分离膜如果没有的话,我们的这个原子弹氢弹就造不出来,我能这么理解吗?

葛昌纯:对。浓缩铀-235大家都知道非常重要,不但是做原子弹、氢弹需要,核反应堆也是需要的。浓缩铀-235有多种提炼的方法,真正工业化的方法就是气体扩散法,它的核心元件就是分离膜。

王宁:当时在全世界,就苏联、美国和英国这三个国家有,他们都把这个技术紧紧地攥着。

葛昌纯:对,这是国际上公认的绝密技术。

王宁:我能不能理解为您也是一张白纸,在面对乙种分离膜研究的时候。

葛昌纯:当时接到任务的时候,我觉得压力很大,但是又觉得很光荣,党把这么重要的一个任务交给我,我一定要竭尽全力把它完成。

渡过材料之海

葛昌纯院士毕业于冶金工程系,但他人生取得的重大成就——分离膜、先进陶瓷、粉末冶金,以及正在攻关的核材料领域,互相之间仅仅存在理论上的微弱联系,对葛昌纯院士而言,这些都是他未曾涉足过的领域,但国家需要,必须拿下。这个过程中,培养了他从头自学、自主攻关的能力。葛昌纯院士身上独立自主、白手起家的精神,也是那个时代最为亮眼的精神。

葛昌纯:教授给我们出了个题目,氮化硅的陶瓷,全世界普遍应用,都是用氧化物做助烧剂,这就有很大的缺点,它高温的时候,高温性能就下来了,能不能想个办法,使它的高温性能提高。这是一个世界性的难题。那么我就用非氧化物添加剂。

王宁:这是国际上所有科学家都没有想到的一个点子。

葛昌纯:国际上科学家也有想到的,也取得了一定成功,但是他的一个缺点,我们给他解决了,叫做无毒性的非氧化添加剂,这是我们的创新。

葛昌纯:就是材料报国,所以说追求第一,也是这个意思。

王宁:追求第一您觉得乐趣在其中是吗?

葛昌纯:对的,马克思曾说过“只有敢于攀登险峰的人才有希望达到光辉的顶点。”

迈向核工业之路

从1996年起,葛昌纯院士敏锐地把研究方向转向了用来保护核聚变装置的关键材料上,直到今天,已近90岁的他,依然活跃在核材料等新能源材料研究领域,成就了科技界“拼命三郎”的称号。材料报国的60年,也是妻子夏元洛教授背后奉献的60年,一致的目标和共同的精神基础支持两人相濡以沫。

王宁:功能梯度材料听着好像是一个根本不可能找到的材料,您怎么找到的?

葛昌纯:功能梯度材料这个概念是日本的三位科学家提出来的一个新的概念,但提出来的时候不是为了核聚变,他们是搞飞行器的。比如说我第一层是陶瓷的,第二层是陶瓷跟一部分的金属,再下一步,金属再多一点,一直到最后都是纯的金属,这样把热应力大大减少,提高它的耐高温性能,特别是它的耐高温的冲击性能。

王宁:在这个过程里,您有过考验自己,磨炼自己的身心的感觉吗?

葛昌纯:我们搞研究本身就是磨炼,几十年就这么过来的。这个过程一个靠兴趣,一个是国家的需要,国家需要这个材料,需要这个研究,这是最主要的动力。

王宁:您二位一起并肩工作,是一种什么样的快乐、感受?

夏元洛:有成绩了,做出成绩来特高兴,现在年轻人都说谈恋爱有这个基础,但是我们的基础就是为国家做贡献,大家就目标一致,那么别的都是次要的了,什么矛盾都可以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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