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网北京12月7日电 (记者 孙自法)旧石器时代的远古人类,在打制手斧等石器工具时,更多偏向客观上依原料特性“随意”制作,还是主观上遵循一定标准和规范“刻意”而为?
中国科学院青藏高原研究所古生态与人类适应团队李浩研究员联合南非约翰内斯堡大学古物研究中心玛特·劳特(Matt Lotter)博士等,最新合作完成对中国南方百色盆地约80万年前手斧人群的一项实验考古研究给出答案称,古人类打制手斧已有相对固定的打制流程以及特殊的修型方式,石器制作者对工具最终形态具有较强的预知能力和设计性。
这项石器时代古人类生产生活方式及认知能力相关研究的重要成果论文,近日在国际专业学术期刊《石器技术》(Lithic Technology)上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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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界对手斧形态变异有两种观点争论
论文第一作者和共同通讯作者李浩研究员12月7日接受中新社记者专访时科普介绍说,手斧是早期人类发展演化过程中出现的一种重要工具类型,其相对标准化、稳定的工具形制反映了早期人类认知能力的飞跃。任何手斧都具有由底部向顶端汇聚的形态以及两侧较锋利的刃缘。
不过,尽管手斧具有这一同质化的基本特征,不同地区的手斧形态仍存在一定程度上的变异性,考古学界对形态变异现象所指示的早期人类的计划性和概念版型等问题一直争论不休:一些学者认为,某些地区特殊的手斧形态源于当地人群特有的概念版型与文化传统;而另一些学者则认为,手斧形态上的差异仅仅由于一些外部因素造成,如原料质地、毛坯类型、加工强度以及打制者个体差异等等。
基于考古标本成功复原手斧制作流程
李浩表示,中国南方广西百色盆地发现的约80万年前的手斧,就属于这类有区域性特殊形态的手斧。其最引人注目的特征就是宽的、弧形的顶端,研究人员将其称为“舌形顶端”(Tongue-like tip),相关的三维几何形态学分析已经证实百色盆地舌形手斧的顶端形态具有很高的一致性。
为探讨这些舌形手斧的制作流程及其反映的早期人类的认知与预设概念,研究团队专门开展了舌形手斧的模拟打制实验,以及实验标本与考古标本的对比分析工作。
此次研究中使用的考古标本有29件,均发现于百色盆地的那塘遗址。根据界定标准,舌形手斧有一个相对较宽、较圆的顶端,且手斧4/5处的宽度应大于其最大宽度的一半。
基于对考古标本的观察和分析,研究团队成功复原了舌形手斧的制作流程:首先,进行初级修型,对手斧的整体形态轮廓进行修整;之后,开展次级修型,主要对手斧两侧和顶端的使用刃缘部位进行修整。在次级修型中,非常关键的环节就是修理出舌形顶端。
实验考古揭示手斧打制具较强设计性
该实验结果显示,从与手斧长轴平行/类似平行的方向进行剥片,能够快速有效地生产出具有舌形形态的顶端,研究团队将利用这种特殊方式生产的石片称为“顶端修圆石片”。
随后,研究团队又设计出一系列指标,包括手斧整体尺寸、顶端刃缘角、顶端曲率等,对实验标本和考古标本的形态进行定量比较分析。
李浩指出,进一步的对比分析结果显示,考古标本与实验复制标本在形态上存在显著一致性,“这表明考古标本中舌形手斧顶端的标准化形态是在相对固定的打制流程以及特殊的修型方式的引导下产生的,从中我们也可以窥见石器制作者对工具最终形态较强的预知能力和设计性”。(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