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周,内外盘锂矿股携手异动。
先是2月15日夜盘,美股LAC、雅保等强劲反弹。
2月17日,A股锂矿指数盘中大涨超7.5%,天齐锂业涨停。截至18日收盘,天齐锂业股价报95.68元。
虽然无法确定延续了5个月的基本面、股价之间的“二次背离”是否就此结束,但是不断上涨的锂盐价格,确实需要机构等投资者重新修正锂盐及相关公司的盈利预期。
百川盈孚追踪数据则显示,2月17日,国内电池级碳酸锂市场主流报价区间在43-44.1万元之间,均价涨至43.54万元/吨,价格上调1万元,与昨日价格相比上涨2.35%。
10吨,及以下的“散单”的价格更高。
“华东已有贸易商报出了电池级碳酸锂46万元/吨的价格。交易量小、价格更高,只要有一单能够成交,就会按照这一价格执行。”生意社锂盐行业分析师曲琳2月16日反馈称。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采访了解到,当前国内锂盐与澳洲锂辉石的供给格局类似,多数锂盐产品供给已经锁定,可供市场化销售的碳酸锂货源十分有限,这某种程度上也起到了助涨的效果。
加之部分新能源车企2021年订单堆积、交车压力较大,上半年动力电池材料产能集中释放所带来的旺盛需求,下游对高价锂盐的容忍度正在被动增强。
“散单”溢价逼近50万元关口
国内至今未形成相对统一的锂盐价格,暂以价格相对“理性”、连续性较好的百川盈孚市场成交均价为例。
春节期间,市场交投暂停,国内电碳价格维持在38万元/吨左右。
节后从2月10日开始,电碳价格开始接连调涨,并保持单日5000元至10000元不等的幅度上行,至17日上述成交均价已经来到43.5万元/吨。
需要指出的是,节后并非是价格上涨的最好时间段,因为行业内部在涨价预期的影响下,节前部分材料厂、电池厂已经储备了一定库存。
“每年2月都是消耗库存阶段,只是由于当前锂盐处于高位,其整体备货量不会太大,顶多是按照一个月左右的安全库存备货。”沈阳一位锂盐行业人士指出。
若照此周期计算,相当于到2月底、3月初期间,下游需求方将重新开启集中大规模采购。
届时,难保碳酸锂价格上涨速率再次加速。而在如今市场上“散单”价格已经超过45万元/吨的基础上,业内各方所预期的50万元价位似乎很容易达到。
风险点在于,锂盐价格上涨速度过快,元旦时上述均价尚不过28万元/吨,近两个月几乎维持了单月10万元左右的上涨速度,如此快速的上行会否对下游需求产生抑制?进而导致锂盐价格回落?
而从21世纪经济报道与业内人士的交流情况来看,面对高价,下游需求似乎并非受到明显影响。
很多下游大型材料厂是与上游锂盐企业绑定,通过签订长期合作协议等方式锁定原料资源,其定价模式为“缩量不锁价”,实际销售价格参照市场价格灵活调整。
所以,其实际采购价格变动相对滞后,同时也要低于上述锂盐市场均价。
其次,需求端过于旺盛。
1月份新能源汽车销售数据继续保持高位,2021年下半年部分车企累计不少订单延迟交付,二者相互叠加,原料压力居高不下。
“材料环节,小厂的日子会比较难过,买不到货,能买到价格也会很高,部分企业实际开工都拖到了正月十五以后。”上述行业人士称,大厂的情况要好不少,至少原料供应相对有保证,价格容忍度也有所增强。
这与其行业不无关系,无论是动力电池制造环节,还是终端整车企业,均在扩产、竞争激烈,争夺市场份额的关键阶段。
锂盐厂直言:“喂不饱”
2021年底,赣锋锂业副总经理刘明在中国(成都)锂业分会成立10周年纪念大会上曾断言,“未来两年碳酸锂价格很难回调。”
核心逻辑就是,下游材料环节与上游锂精矿、锂盐产能建设周期的不匹配,正极材料产能建设需要1年时间,后者锂精矿产能则要经过勘探、采矿许可、采矿、选矿等。
仅以主产地澳洲为例,当地部分停产矿山的复产周期,都很少能够在1年时间能够达成。
比如正极材料环节,2021年11月初本报《硬核投研》报道指出,8月至今,已有10家上市公司计划投建磷酸铁锂项目,其中不包括未确定投资金额的华友钴业,其他公司合计投资金额便已超过300亿元,共涉及205万吨磷酸铁、101万吨的磷酸铁锂产能。
2020年底、2021年11月初两个节点,国内磷酸铁锂产能分别为20万吨、60至70万吨。
可以预见的是,到今年下半年,随着上述产能的集中落地,又将对进一步增加对锂盐产品的需求。
既然下游需求有保证,新建产能完成后又怎会停工?
上述背景下,包括动力电池制造和材料环节企业,都希望能够与上游锂盐企业形成长期绑定的合作关系,以此解决原料的后顾之忧后去抢占更多的市场份额。
作为周期商品,碳酸锂有涨有跌,锂盐企业也希望与下游企业建立长期合作,来尽可能的“熨平”周期,实现企业稳定经营。
双方皆有意向,实际操作上却难以成行。
对此国内某一线锂盐企业人士直言,“动辄就要上万吨,公司产能实在是喂不饱他们。”
据他介绍,于公司而言,下游很多都是大客户,虽然公司也尽可能地提升产能,但是供给仍旧存在瓶颈,“比如去年给客户1万吨,可以占到他们原料供给的20%,而随着今年客户需求的大幅增加,即便供货增加到1.5万吨,所供原料占比反而可能下降到15%”
下游企业的声音也十分一致,就是千万百计的“要货”。
此前行业低迷时,该公司为了加快销售回款,一度将部分锂盐产品出售给中间贸易商,但是自2021年市场供需关系转向紧张,其碳酸锂产品早已停止向贸易商出售,转为全部出售给产业链客户。
对于下游企业而言,能够顺利拿到原料以保证自身订单的顺利交付,无疑要比碳酸锂每吨高出去几万元更为重要。
最上游供给瓶颈难破
材料厂缺原料锂盐,锂盐厂也缺原料锂精矿。
百川盈孚统计数据显示,截至2021年底,国内锂盐有效产能为给46.24万吨,但是当期总产量不过23.04万吨,产能利用率为49.82%。
产能利用率数据较2020年已经有明显提升,但是尚有一半左右的产能处于闲置状态,如果原料锂精矿供给能够敞开供给,锂盐供需关系也不至于如此紧张。
只是,客观情况注定了这不现实。
纵观国内锂盐生产企业,现阶段能够实现100%原料自给的只有少数几家,旗下拥有世界最大锂辉石矿山的天齐锂业,以及卤水理论上可以支撑10万吨碳酸锂原料供应的盐湖股份,即便是赣锋锂业亦通过签订长协合同等方式来稳定原料供给。
其中,盐湖提锂国内整体规模尚小,主要提锂产能集中在锂精矿提锂。而除了江西锂云母外,国内在产锂辉石矿山只有川西甲基卡、业隆沟两个矿山,大部分依赖澳洲进口。
所以,决定国内锂盐产量的关键需要看澳洲矿山的产量高低。
据华西证券晏溶团队统计,2021Q4,澳洲有Mt Cattlin、Mt Marion、Mt Greenbushes、Mt Pilgangoora、Mt Ngungaju(原Altura)5座矿山处于在产状态,其中Mt Ngungaju只有粗选工段于10月初投产,浮选工段预计在2022Q1末投运。
所以,2021年澳洲锂精矿增量主要集中在Mt Greenbushes等4家矿山,合计生产锂精矿193.39万吨,相较2020年澳洲精矿总产量增长32.07%,增加48.6万吨锂精矿产量。
若按照每吨碳酸锂生产消耗8-9吨锂精矿,上述增量至多折算为6万吨碳酸锂产品。
而按照晏溶团队的判断,2022年澳洲6座矿山(加上Mt Wodgina)合计共生产259万吨精矿,同比增加66万吨,增长33.93%,依然会成为2022年全球锂资源供给的主要增量来源。
但是,与上述国内锂盐的供给格局类似,上述锂精矿资源也是提前锁定状态。
Mt Greenbushes、Mt Marion等锂精矿主要供给雅保、天齐锂业和赣锋锂业等股东方,由其生产成碳酸锂、氢氧化锂后对外出售。
上述供给背景下,今年不仅是国内动力电池和材料厂吃不饱,很多缺少锂矿布局的二三线锂盐企业也会吃不饱。
届时,少部分可供市场化出售的澳矿价格势必继续走高,进而抬升国内锂盐整体生产成本。
而若要“平抑”锂价,现阶段只能从增加国内供给着手,比如尽快推动盐湖股份与比亚迪合建3万吨锂盐产能的建设,或者加速川西锂矿开发……
(文章来源:21世纪经济报道)